天主教綠識傳人 文章系列026
「托馬斯．貝里」：綠色思想巨人離世
關鍵：人類與地球彼此促進的關係
聆聽和意會天主的臨現

鄭生來
2009年7月5日 (十四主日 乙年)
 
一代的偉大深層綠色思想家「托馬斯．貝里」神父(Thomas Berry)，享足晚年至94歲在今年6月1日離世。他強調要以大地宇宙為基本參照(primary referent)而人是出於(derivative)宇宙大地的。他是位宇宙論學者，更喜歡稱自己為一位geologian，不是一位地質學家（geologist），可說是位「地球學者」(earth scholar)。

思想言論富刺激性和挑戰性

Newsweek新聞周刊在1980年其中一期，稱他為新一代的生態神學家中之最具挑戰性的人物。西方很多二十和二十一世紀最前線的生態學者，曾經是他的學生或合作者。

「托馬斯．貝里」曾強調，生態問題不只是科學或政策問題，更是精神和靈性的問題（issue of the spirit），是「心」的問題。這是說，如果不是出自心，所做和所計劃的，容易流於表面化或敷衍了事，局部性和不徹底，不會成為一種持續的習性和生活方式。

生平

「貝里」11歲時曾到一個滿是百合花的美麗草地，他被那地方迷著，包括那裡的蟋蟀的歌聲、在遠處的樹林和青天的白雲等。那地方深深打動他的心靈，使他感受到，任何可以保存或增進那美麗的地方的自然循環演變就是好的，任何對此有所妨礙或否定的，就是不好的。從此在他心靈內深深刻上了對大地這種想法和價值觀。他後來在有關人類「偉大的工程」（The Great Work）的著作內，指出良好的經濟會促進那樣的地方。好的法律、法律體系和政治事務，亦要承認這草地、河流和樹林存在和變得茂盛的權益，按季節的不斷循環更新。

他20歲進入天主教的Passionist修會，加用了「托馬斯」(Thomas)這個聖名，受「托馬斯．阿圭奈」(Thomas Aquinas)所影響。他說他入修道院，是為找尋意義，他覺得世界已變得太商品化了。事實上他進修會後，他們給他很大的空間作研究，及後，他成了很獨特的學者，很多出色和前線的綠色人士、學者、作家、教育家等，受他所啟發。

「貝里」在1942年被祝聖為司鐸。他在美國天主教大學獲得博士學位，他的論文內容是有關歐洲文化思想史，他後來也被稱為文化歷史學者(cultural historian)。他1948年到北京輔仁大學教書，同時研究中國的宗教。新中國在1949年成立後，他返回美國。

在1950年代的早期，他在歐洲當上軍隊的軍牧。他後來再進修中國語文和哲學，亦研究印度梵文和印度的不同的宗教。他認為亞洲的文化和宗教對世界可有很大的貢獻。他後來出版2本書有關亞洲的宗教，名為Buddhism（佛教）和The Religions of India（印度的宗教）。

他在1970年成立了名為Riverdale Center of Religious Research，作為研究和教導有關文化、靈性和生態的關連。
 
地球的學者：人與大地相互促進的關係

到了1980年代後期，「貝里」已把他的焦點修鍊好，強調生態、靈性 (spiritual)和文化三方面的交叉匯合。他稱自己為一位geologian，地球的學者。

他指出地球的存在，不只是為提供自然資源給人類使用。人不能太過自我中心，與大地的關係，不能以人為中心(homocentric)，而是以生態為中心(eco-centric)。人是從大地而來，也依靠大地而繼續存在，反而大地不需要人而存在。然而，人和人的自我反思的能力的出現，是大地的演進提升至有自我反思的幅度。人出現之前，大地是還未有這個幅度和特質。所以人的出現是代表著大地重要的進化。人要扮演極重要的角色，但人不能視自己為中心點。是人的自大，使人對大地忽視和分割，導致環境受到嚴重的破壞，人類自己的將來和後代子孫也受到極度的威脅。

「貝里」指出，人類的將來，是在於人類不同的團體與地球建立新的關係。人的精神和物質上的生存，是依賴周圍的世界環境才可以繼續維持。建立這新的關係，就是開始進入新的「生態時代」（Ecozoic Age）。

著作

「貝里」的著作和演講，啟發了一連串的學者和綠色環保人士，探究怎樣把宗教、人的本質和生態學連繫起來。

他其中的著作有：Dream of the Earth (1988)、The Universe Story: From the Primordial Flaring Forth to the Ecozoic Era, A Celebration of the Unfolding of the Cosmos (1992)、The Great Work (1999)、Evening Thoughts (2006)。

他的編輯組正準備出版有關他另一些文章的2本書籍。

關鍵：人類與地球彼此促進的關係

「貝里」批評西方文化迷於科技，靈性上變成自閉(autism)，關在自我之內，只與自己溝通講話，不懂與河流溝通講話，不聆聽風與星星，不與宇宙溝通。這靈性的自閉症的後果，產生了生態的災害。

他亦批評基督宗教，疏忽了天主在祂的創造內的臨現，祂奧妙和獨特的臨現在公園內的樹木、光線美麗的變化和陰影內、在不同的芳香和清新的微風等等之內。只談救恩而不理會天主在祂的創造的奧秘之內，是不足夠的。

對以上醒覺過來，會使人類變成重視與大地重建關係，建立人類與地球相互促進的關係（mutually enhancing relationship）。

這轉移，會帶人類進入「生態時代」（Ecozoic Age）的新紀元。

「貝里」認為要在四方面的努力，促進進入這新時代，即在政治和法律的秩序、經濟和工業世界、教育方面，以及宗教方面。
 
聆聽和意會天主的臨現

雖然「貝里」啟發了不少人，但教會對他的重視不足。希望教會也至少知道教會是有這樣的一位先知：「他們或是聽，或是不聽....終究要承認在他們中有一位先知。」(厄2:5)

耶穌也有同樣的經驗：『「先知除了在自己的本鄉、本族、和本家外，是沒有不受尊敬的」。耶穌在那裏不能行什麼奇能，祇給少數的幾個病人覆手，治好了他們。祂因他們的無信心而感到詑異，遂周遊四周各村施教去了。』（谷6:4-

6）

保祿宗徒另一方面深深感受到自己的軟弱，像一根不能拔出來的剌，但他從中學習了：『免得我因那高超的啟示而過於高舉我自己，故此在身體上給了我一根刺.... 免得我過於高舉自己。關於這事，我曾三次求主使它脫離我；但主對我說：「有我的恩寵為你夠了，因為我的德能在軟弱中才全顯出來。」所以我甘心情願誇耀我的軟弱，好叫基督的德能常在我身上。為此，我為基督的緣故，喜歡在軟弱中，在凌辱中，在艱難中，在迫害中，在困苦中，因為我幾時軟弱，正是我有能力的時候。』(格後12:7-10)

我們需要學習，從他人的身上和在天主的創造內，聆聽和意會天主的臨現。我們都是軟弱和有限的人，我們更需要學習，在我們的有限之中，與其他有限的人合作，共同投入天主的無限之內，讓天主的力量滲透我們，好好做祂的事，與大地一起，互動地彼此促進，邁向天國，或從另一個角度，與宇宙的基督一起演進。